5月25日,美国安然公司(Enron Corp)破产案结果公布。12人组成的陪审团于当日美东部时间中午宣布,安然前首席执行官斯基林(Jeffrey Skilling)被控的28项罪名中19项罪名成立,安然公司前任董事长肯尼斯雷(Kenneth Lay)10项罪名全部成立。
对此,国外新闻媒体基本都中断正常节目,做现场报道。而中国媒体基本对此浑然不知其重要性,即使是素以信息快捷著称的网络媒体,也是在隔了两天之后,才在非常次要的位置翻译刊出此条信息。显然,国内新闻圈根本不了解,这是一场世纪大审判,是对华尔街的另一场深层的大地震。
在审判之前,美国司法部安然案工作组主管波科维兹(Sean Berkowitz)对陪审团说:“你们有对这个历史性案件的最终发言权,你们来决定他们究竟是说了实话还是撒了谎。”而在审判之后,美国司法部立即发表声明明确指出,安然案的审判结果表明,打击企业犯罪如同打击街头犯罪,美国司法体系对企业英雄们也是毫不手软的。而美国媒体普遍认为,针对肯尼斯雷和斯基林的审判将成为美国商业罪案史上一座里程碑,本案的终结意味着困扰美国商界多时的大公司财务丑闻风波将告一段落。美国《纽约时报》载文指出,安然公司的崩溃不只是一个公司垮台的问题,它代表着一个制度的瓦解。
国内很多人想当然的认为,安然公司蔽案被揭发之后,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媒体的目光也就转移了。但实际上,根据美国的法律,只有被法庭证明有罪,才是真的有罪。过去的辛普森杀人案就是如此,人人认为辛普森有罪,杀了人,但法庭认为无罪,辛普森照样可以正常生活。所以,这次的法庭宣判,才是安然公司的真正终结。
作为安然公司的创始人,肯尼斯雷从华尔街追捧的宠儿,沦落成千夫所指的罪人。现年64岁的雷出生于密歇根州一个农户家庭,父亲经营着一家牲畜饲料店。1960年,肯尼斯雷考上了密苏里大学,经过刻苦攻读,后来拿到MBA和经济学博士学位。肯尼斯雷的商业道路曾经一度如日中天,他身为共和党人,不但是现任总统布什的重要捐款人,还与原副总统切尼称兄道弟。安然公司的CEO斯基林则是哈佛大学的MBA出身,而且还曾经被誉为哈佛大学MBA的最优秀榜样。也许哈佛大学真的应该认真统计一下,它的MBA学生有多少涉及大公司犯罪。
历史上,美国有关金融交易的世纪大审判一向非常引人瞩目,如所罗门的债券交易丑闻等,一旦出现就会被载入史册,作为案例被写入书中。而现在的美国监狱,对于这些金融丑闻的主角,也早已不再给予优厚待遇,乡村俱乐部式的监狱待遇,只存在梦想之中。美国典狱长们早已发现:像雷这样因财务欺诈入狱的白领犯人越来越多,而且呆在监狱的时间越来越久,其中一部分人的刑期要比谋杀犯、强奸犯甚至武装抢劫犯还要长。
45岁的施泰因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上个世纪90年代后期,他玩弄金融把戏,骗走了1750名投资者大约5000万美元。施泰因认为,按照过去的量刑标准,只要将诈骗数额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针对他的刑事诉讼就不会特别严重。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被关在马萨诸塞州一家名为“戴维斯营”的联邦监狱之中。不过,施泰因还是知足的,尽管目前所在的戴维斯营不够舒适,但也比一年前住过的另一所联邦监狱要强很多,那里布满了岗楼和铁丝网,里面还有很多强奸犯和性变态犯人。
其实,这样对待企业高管并不过分,安然公司宣布破产之后,当时股票持有人和贷款银行共损失了几百亿美元。两万名安然员工中的绝大部分人,甚至连退休基金都全部泡了汤,从休斯敦的电脑技师到新泽西州的新闻纸厂,还有大约5000人失去了工作。而美国的司法体系对这些让员工“下岗”的人,打击也是严厉的,先后有34名高级管理人员被推上被告席,其中14人被判有罪。我们应该思考的是,对于企业犯罪,我们的法律仅仅让个别高管禁入行业,是否过于轻描淡写了?